夏 梦
这一夜发生的事,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,仍历历在目,犹如昨日。
我是六月初摔倒轻度中风,入住伊丽莎白医院的,十天后转到九龙医院康复中心疗养。
病房十个病人,显得拥挤。36号床病人和社康李姑娘唠叨没个完;37号床阿伯「客似云来」,探病时间已过,还有人不走;40号病床阿叔,提着尿袋周围走,与每个病友打招呼;「邻居」45号阿公是个大声公,祸及我不得安宁......
早午晚送餐、送药,四小时集体换尿片,偶尔物理治疗师帮你下床走路,生活就是这样单调沉闷。
这晚八点探病时间已过,病房静悄悄,已听到大声公呼噜的鼻鼾。
突然,一个女孩子轻步来到44号病床前,搂着我抱头痛哭。是大女儿七座家的印佣小wulen,边哭边说:「先生,快点好了回家啦!我明天回印尼了!」不愿放手,无奈怕巡房突然袭击,小wulen不忍松开了手,悄无声息走了。
小wulen在我家当小蓝蓝保姆整整十年,当年在印佣职业介绍所,见这个小女孩样子敦厚平和,就把她带回家,才补办手续。
我喜欢她尽职尽责照顾小蓝蓝,充满温情。
窗外繁星灿烂,贬着调皮的眼睛。这是夏夜之梦吗?
张恭名 12月2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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