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生在东皋大道的故事
在广州中山三路,快到中山四路处,烈士陵园侧畔有一条不太显眼,却十分著名的小街,大名东皋大道,人们昵称为松糕大旧。
在我仍于华师读书期间,与东皋大道颇有交情,缘何?说来话长——
我在华师读二年级的时候,堂哥恭德读政史系四年级,认识同系的女生梁XX,旋即坠入爱河,梁XX父亲是民主人士,时任广州文史馆参事,“平生碌碌书为伍”的堂哥与梁伯父志趣相投,梁伯父似有玉成两人好事之意,我也因而去过东皋大道梁宅,东皋大道其实只不过是一条小巷,没有高楼大厦,却整洁有序得井井有条,梁家在巷尾二楼,普通的民房,无什么特别之处,只是客厅对着梁伯伯的书房,可清晰看到书架上满满的书籍,《史记》《资治通鉴》《三国演义》《甲午海战》《戊戌政变》……琳琅满目,总之很合堂哥的口味,难怪两辈人可以融洽相处,我也暗自高兴。
难忘那经济生活紧张的日子,上馆子吃饭可是奢侈的事情,而且并不是人人有资格上馆子,我却幸运地“攀上车边”,那天梁伯伯请我们到北园吃饭,我等到这一天,几乎先饿两天,空肚子赴宴,席设北园园林水榭亭台,为免失礼,我强装斯文,尽量勿露狼吞虎咽窘相,吃到盘空碟尽,己经日将西斜。
更忘不了那年暑假,我和读华师数学系的张老三,读中山大学英语系的萧蕴青坐船回广州,风骤浪急,晕浪而呕吐不止,以致滴水不进,连夜折腾,上了岸,先到东皋大道梁宅歇息,肚饿得发慌,顾不了这么多,在行李包里取出午餐肉就津津有味吃了起来,梁伯母看到了,到厨房盛来三碗白粥,总算填满了肚子。
天有不测风云,一对情侣却无端散伙了,据说是有“第三者”,梁妹妹竟“移情别恋”(当然,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有当事双方最清楚,我们是不好妄判对错的),叔叔为此发来电报,希望梁公设法弥补爱情裂痕,但己回天乏术,堂哥送给梁妹妹的生日礼物,一部进口的三枪牌单车,他命我到梁宅讨回来,我遵命而为,恐怕是此生最没面子的一回!
堂哥已经毕业走了,小梁对我并没有生外,我感到这是有教养之表现……
到这时,我在一篇报章上知道梁伯伯大名鼎鼎梁若尘,半世纪后的今天心血来潮,补撰此藏名联聊表敬意——
文史东皋梁上燕
虚怀若谷透红尘
张恭名 12月1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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