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福的幸儿
2013年上校博的拙作《左邻右里》,叙述汕头的王老师远赴西安医院,在护士手里抱过来刚诞生不久的婴儿,此婴儿因亲生母亲养不起,自愿送给来自南方的殷实人家。
感人故事在精彩地延续——
(一)
外马路金凤树花谢花又开,觉石渡海鸥飞去又飞来。一天复一天,一年复一年,小小幸儿来汕头己经过了三四年。心细的王老师担心小幸儿如继续在张园内街,总会有人无意走漏风声,于是倾两公婆平生积蓄,买了新区龙湖沟一个旧单位。到那里人生地不熟,没人知道小幸儿的来龙去脉,女儿还小,不便让她知道那么多。等到适当时机再亲自向女儿揭秘身世。
龙湖小学校长是王老师中学同学,她告诉老王,小幸儿好像与生俱来便是好文笔,在学校征文比赛中获得优秀奖,比高年级学生还要好。王老师告诉校长,他正在整理这些年来的诗文,好学的女儿总在旁窥伺着,看样子日子有功。
当教师的都明白要善于发现孩子兴趣,及早培养的重要,便更有意识地在这方面多下功夫。苍天有仁,十年后,龙湖沟出了个师范学院中文系高材生。
(二)
王老师学校下乡农忙劳动,回来时趁圩买了一只两斤重的鸡项,在家里杀了,怎么炮制呢?本来爸爸说小幸儿读书辛苦,该炖汤补补脑,幸儿马上说:妈妈上班很劳累,最近瘦了,该让妈妈补补血。妈妈说,女儿孝顺,妈心领了,还是蒸杞子下羌葱大家吃吧。
一只鸡,一家三口你让我,我让你,尽享天伦之乐。
小幸儿在家里,偷偷地一针一线织了一件羊毛背心,酱紫色,问爸爸好看吗?
爸爸笑道:这就是所谓家乐牌产品。女儿织的毛衣,穿在身上暖烘烘的,这件毛衣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。
小幸儿意犹未尽,告诉妈妈:等我再织一件枣红色的,妈妈笑得更欢,说:你妈妈是那么小气的吗?
(三)
小幸儿以优良成绩在汕头一中毕业,同年考上华南师范学院中文系,在汕头出发去省城前夕,妈妈给她缝好了一红花布棉被,爸爸在她的行李里放进她最爱的杨沫小说:青春之歌。
爸爸说每月寄给你十块钱零用。小幸说;师范学院吃饭都不用钱,还有什么零用,妈妈说:留着用吧。
十天后,爸妈送女儿到长途汽车站,车徐徐开动,小女儿流眼泪,叫妈妈放心,保重身体,
长途汽车在沙尘滚滚的公路上行进,四百八十公里车程竟跑了十五六小时,广州车站,一个佩戴华南师范学院校嶶的女同学帮新生拿行李上车。当晚在学生饭堂吃了饭,小幸儿在宿舍写下她的日记:今天是永远值得怀念的日子......
(四)
小幸儿吃得饱穿得暖,不必花什么零用钱,每月十块钱储蓄在银行,过了一年,存款竟有七八十块钱,孝顺的小幸儿在中山五路长江乐器店买了一把小提琴,她知道爸爸是学校教工业余乐队第一提琴手,平时在家听他奏梁祝,那把小提琴也不知用了多久,颈托都快松脱了。
转眼之间,华师四年过去了。王幸儿幸运地分配到汕头市聿怀中学任教。回到家乡当然全家欢欣鼓舞。
年轻的王老师尽忠职守,任劳任怨,第一年便被评为优秀教师。初中一年级的学生和王老师一起读书,一起唱歌,一起打球,亲切地称她幸儿姐姐。
幸儿老师尊敬同组的老教师,大家都很疼爱她。除了校长外,没人了解她的身世,何必呢?
幸儿己经是一个道地的潮州人啊。
(五)
幸儿长大成人,事业有成了。一直悬挂在父母心头的结,该是向女儿解开的时候了!
今夜星光暗淡,浮云轻柔,幸儿备好了课,父母的心事瞒不过女儿的眼睛,反而是女儿先开口:爸爸妈妈,什么都别说了,您俩就是我的生身父母,您俩的养育之恩,我永远记在心里,爸爸妈妈,我永远爱你们。
好好的天空突然问,风声大作,接着淅沥淅沥下起雨来了。
龙湖沟从未如此水淹及堤岸,小商店都暂停营业,只有幸儿家的灯火通明,
他们家庭会议还在继续中。
风停了,雨停了,又是明朗的天。
问世间情为何物?争似我前生有缘后世有福一幸儿。
张恭名 5月11日
题图:汕头风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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