篝火点起来
篝火點起來了。
火花嗶啪作響,像煙花一般閃爍著,昇上深邃的夜空。
我們幾個老朋友,重聚在篝火傍,紅紅的火光映照著我們的臉。
生命中有這樣的朋友,我們曾經一起玩,一起闖禍,一起共闖江湖,之後分道揚鏕。一別多年,但只要聚在一塊,總要來到這個山頭,點起一堆篝火,天南地北,傾談至夜深。
01.
年紀越來越大,相聚時的感慨也越來越多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,有些是喜,有些是悲。
有一位朋友,他原本擁有三間公司,手下有幾百名員工。一場金融風暴,令他失去了一切。記得他在九龍灣的總公司,佈置得十分精緻,裡面有卡啦OK,家庭影院和健身室,寬敞的四壁掛著他搜集回來的明清字畫。那次他把我拉到窗前,望著一百八十度海景的維多利亞港,豪氣地訴說他的雄心壯志。如今,他所擁有的,都煙消雲散了。
02.-04.
“你那些名畫還在嗎?”我問他。
“在清盤時都賣掉了。”他答道,目光炯炯有神,沒有絲毫的婉惜,這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。
公司倒閉之後,他當過雜工,為茶餐廳送過外賣。現在是一間餐廳的助理經理。他說:“不久的將來,我必定會擁有我自己的餐廳,擁有自己的飲食集團,你們等著來光顧吧。”
05.
另一位朋友,是浪跡天涯的游子,十多年來跑遍了世界各個角落。
“人生隨遇而安。”這是他告訴我們最深刻的人生經驗。
他曾經在英國的唐人街打工,在新德里做過小買賣,在墨西哥當過公司職員,在加德滿都做導遊,在不丹遺世隱居。“世界是如此豐富多彩,我還想去多看看。”這是他歷盡滄桑之後的結論。
06.-07.
這幾年,他去了上海,聽說幹得不錯。
今天,當人們蜂擁去上海發展的時候,他返回了香港。
“你去了這麼多地方,難道沒有一個紅顏知己能把你留住嗎?”有人問。
他哈哈地笑著,給我們講了在上海的一段經歷,一個比電視劇《上海灘》更令人迴腸盪氣的真實故事。
他說:“若果有上帝,祂應當令我們長得英俊,應當令我們富足,應當令我們的人生快樂。但是如果只能選擇其中一樣的話,那我挑選的是快樂人生。”
08.
篝火慢慢熄滅,餘下暗紅色的炭火,尚溫暖著我們的臉龐。
東方已發白,朝霞滿天,又迎來一個早晨。
青年时代的豪情壯志,再次在我們心胸鼓蕩。
09.
對著群峰,我們放聲高唱:“斜陽裡氣魄更壯,斜陽落下,心中不必驚慌……”
不知道是誰起的音,調門太高,聲嘶力竭地,唱不下去了。
我們相視而笑。
歌聲在山谷引起一串串迴響,歷久不散。
10.
十(四)班 谭宝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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