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业前夕
每个师范学院学生都有一个毕业前夕,那是四年级学生的大事,明天一宣布分配方案,就要各奔东西,成为一名中学教师。七月炎夏,晚上八九点钟,仍然那样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,宿舍周围的金凤树,绿叶纹丝不动,连小鸟也懒洋洋地躲在树荫底下,这是毕业生心情特别紧张之夜,就像天气一样烦躁不安。
华师学院广播站好伙伴朱永昌显得格外惶惶不安,他招呼我一起“搬家”到天台聊天,于是我们抬床板上天台,先在地上淋水降温,看周围,己有七八摊之多。
我与朱永昌仰望天空,星星眨着眼睛和我们对望,仿佛在说,不必紧张,顺其自然吧。不紧张是假的,一经定案,几乎是一辈子的事啊!
朱永昌这么说:“全级二百人,我并非优秀学生,广播站播音员算不了什么,惟一优势是工人阶级出身,父亲老工人己退休,大哥开巴士,姐姐在纺织厂,我在志愿表上写着,父母需要照顾,大哥开车没夜没日,姐姐总得嫁人……”讲完,自己也感到站不住脚,“留广州是不可能的,还是准备到海南,粤北去吧!”
几天后,广播站电工何乐生在宿舍为朱永昌饯行,我和陈宝如应邀参加,小小广播站建立了深厚的友谊,这夜过后,老朋友就到韶关的乡镇学校报到上任了。
若干年后,我到了香港定居,一天来了一封信,是朱永昌寄来的,告知他申请来香港旅游。但是,一直没有下文,似乎不了了之。
不管怎样,华师广播站有我永恒的怀念,好伙伴陈宝如、朱永昌、杨绮、吴盛溥,还有何乐生师傅。
谨以此文献给英年早逝的陈宝如女士。
张恭名 4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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